继续我的故事会,今天说说招员工的事。
话说黑人小头目Susan扬言“绝不给中国人打工”。我让她做点事,她总是推三阻四,磨磨蹭蹭。我极力忍住心里的火,用人之际,无论她什么态度,我还是和颜悦色,毕竟好员工,特别是有经验有能力的护理人员不好找。但这个难度依然是我始料不到的。我一共只需招2人,登了三次广告。从电话面试,到正式面试,到试用,先后试了不下6,7十人,居然找不到合适的。该死的美国法律,不让人问年龄,电话面试时不错,见面一看是个有着童音的72岁老太太,自己从位子上站起来都颤颤巍巍的。还有一坐下来就一股体臭,或咖喱味的。有涂着绿指甲,指甲半寸长的。有坦胸露乳的,还有不时拿眼睛朝我身上瞄的男护工。。。好不容易面谈下来也过得去的,干起活来,引用Carmen 的话说:“move like a turtle”. 我和Carmen都是一听到老人房间的警报铃都会立马跳起来去查看的,最见不得人慢悠悠愣半天才有反应的。面试的人中10个有9个半都是非洲来的黑人。就好像中国老移民都开中餐馆,印度人都开出租车,韩国人都开干洗店一样,似乎非裔都做了护工。不得不承认,她们身强力壮,护理时特别有耐心,是很好的人选。可她们个个都要求住在养老院楼上,有的还要带着孩子一起住进来。她们都没有车,都住得很远(Bellevue 房价太高),或根本没有住处。问题是我的养老院楼上已经住了4个员工,实在住不下了。还因为是基督徒,都不愿意星期天上班,都不愿意上夜班。让我头疼不已。大家可能问,这些个人听着都很糟,你怎么招这些人。其实,做护工在美国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,单是各种资格证书就要拿厚厚一叠才能上岗。那些非裔都有着我所需要的所有证书。她们也像当年中国的老移民一样,指望着赚钱,寄回家养家。我看过我员工楼上的房间。房间里堆着小山般一堆,她们买了准备寄回家的东西。看着她们,我总是心里一软。
L 刚好了点,另一个病人又出事了。A, 既往主病史是脑出血,半边瘫痪,因护理得当,病情一直很稳定。那天,午饭过后,A在躺椅里休息,毫无征兆,突发癫痫。四肢抽搐,眼睛上翻,持续5秒左右,连续发生两次。我们立马叫了救护车,送去医院。但没想到医生那么不负责,傍晚就给送回来了。只加了一种抗癫痫的药Dilatin. 病人回来时,嗜睡,连药都喂不进。打电话给家属,告诉家属这种情况,病人根本就不该出院,很可能24小时内,我又要打911了。要求家属再送病人去医院和医生协商。病人家属支支吾吾得推脱。无奈,只好关照夜班人员,每30分钟观察一次,哪些情况要立即报告或打911。 果不出所料,清晨2点,电话铃把我惊醒。员工报告,病人癫痫大发作,口吐白沫,脸色发青,几乎窒息,她已经打了911,也已经把病人从床上搬到地上,随时准备做CPR复苏。我立马和衣,起身,开车去养老院。到时,员工们一字排开,那些当夜不当值,在楼上睡觉的员工都下来了,傻傻得看着。病人,正在被四个EMT抬上救护车。我和Carmen一声大喝,该睡觉的睡觉去,干活的干活去,员工们才如梦初醒般得散去。A 后来在医院住了10多天,才回来。回来时加了胃管。出院时医嘱那个乱啊! 要是能遇到那个医生,我真想狠狠敲敲他脑子,看他有没有长脑子。写累了,下次再写。。。。
再写一篇:A出院的那天,养老院里挤满了人。救护车的EMT,临终关怀的护士,社工,营养师,还有家属,乱糟糟闹哄哄的。Carmen一直黑着个脸。她是个整洁得几乎要洁癖的人,最看不得乱。A的女儿是个特别矫情的人,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,不时指挥着我的员工:“那个放这里,这个放那里,这个椅子很贵的,小心,小心。。。”把我的两员工指挥得团团转,还都是些很无聊的事,说真的,挺欠揍的。Carmen 实在看不过去了,对着A的女儿低呵一声,“你,住嘴,退后。让我的员工干她们应该干的活,你的那些椅子,摆设,品味有你妈重要吗?”A的女儿被骂得张着嘴,不知如何反应。而我当时早已顾不上这些了,相对于房子里的乱,医嘱更乱。A是无法吞咽而做了胃造瘘术,插着胃管回来的。医嘱一边是NPO,意味着nothing by mouth. 一边,所有的药,医生不动脑子得都写着PO,就是口服。有的药方居然还忘了写剂量。有的药,同一个药,居然有两个不同的处方,一个写着每4小时一次,一个写着每6小时一次。有的药,是长效药,是不能碾碎了,通过胃管给药的。还有几个新药居然没有处方。。。真是个没脑子的医生。同时,我还发现A水肿得厉害,上下肢都水肿,脚上的皮肤涨到几乎透明。A以前也有下肢水肿,一般也就1到2个加,不至于此。我计算了下她的进水量。胃部营养液每小时60cc,加170cc向胃管内注水,一天三次。也就是按2000cc标准给的医嘱。问题是,医生忽略了,每次胃管给药时,之前,之后,和每个药之间都要注水的量。如果一次病人服用6,7个药,这注水量也相当可观。何况病人本身有心衰。好在当时病人被收入了evergreen的临终关怀部门,就是我原先工作的单位。那里的主管医生很是信赖我。基本都按我的意见,从新修改了几乎所有的医嘱。见效很快。病人第二天水肿就明显下降,而且神志也清醒了不少。我又坚持让员工监测了几天in and out. 才慢慢放下心来。顺便说下A的女儿。她的丈夫是某市的议员,所以从来习惯对人指手划脚。有天,她打电话给Carmen, 说要在养老院那里插一个选她丈夫做议员的宣传牌,还说A看到一定会很高兴的。Carmen回答:如果你愿意,你可以在A的房间里插这个宣传牌,但无论养老院的前院,后院,前门,后门,都不允许。说得A的女儿直翻白眼。Carmen 告诉我这个故事的时候,我笑得前仰后合,直呼过瘾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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